0 安妮宝贝说,即使在深切的热爱里面,我们也是孤独的,繁华落尽,如梦无痕。1 对于生活,我已经无力再去要求什么,它们会一再地落空。对于我的挫败,我没有感到丝毫的耻辱,因为努力与成功永远不可能成正比。我听天由命地耷拉着脑袋,听天由命地站在时光的下游,任凭现实自作主张地以它特有的方式残忍将我蹂躏。2 现在是午夜,墙上的钟声刚响过零点。我的文字在午夜飞行„„3 肆无忌惮的电灯深深刺痛了眼睛,我不停地揉着,揉啊揉。我的手指粗暴地压迫眼球,我担心它们会忽然掉下来。然后我不停地往眼球灌“珍视明”,那种冰冷得没有温度的液体不停的渗漏,继而像眼泪一样纵横在我脸上。我怀疑我哭了。我把一直抱在手里的英语题典狠狠的摔到地上,然后跑到窗户那边,用力地拉开窗帘,然后有很清亮的月光渗进来,打在我的眸子里。我看到月亮那张明亮而骄傲的脸。我想我总是拼命追赶那些已逝的黑色虚无,却忘记了在窗外一夜又一夜守候的月光。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因我而断送的繁华。我忏悔。而月光依然不依不饶的停落在我房间的地板上。我告诉自己,这不是奢望,整个夜晚都是属于我的,包括那见光就分解的黑夜,还有优雅而沉默的月。我体会到心被一点一点的幸福渐次塞满的快意,可是它们又仓促消失,不作停留。我的目光滑过玻璃窗,落在墙角的穿衣镜上,它在一丝不苟地反复我的动作,那是被禁锢的我的影子。镜子在它四周产生一种磁场,它牵扯着我的目光,我看到那里面的人,他单薄得像个纸人,我发现他的容颜正在老去,皱纹在他脸上盘根错节地蔓延。十七岁开始苍老,我想起这么一句话。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害怕,而且莫名其妙地坚持着一场清醒的幻觉。我在自己一手制造的寂寞里流着浪。继而,我逃到屋顶平台,站在月亮的脚下,仰头看天,我发现天的尽头是暗玫瑰色的,很内敛的那种。我的背后是恢宏的黑暗,月光难以企及。我想知道,它们是怎样一行行地穿越我的记忆,纠结出没有来由的忧伤。我想,我的记忆终有一天会摧枯拉朽地断裂,在风里遗落成一片废墟。空气中有种很陈旧的味道,是时间开始腐朽了,那头黯淡的稍纵即逝的鸟,它长满了斑驳的霉菌。穿堂而过的风,总是从不可捉摸的方向汹涌而至,张牙舞爪地灌满我整个风衣,使之猎猎如旗。4